氛圍

打開褐色木門，走進不大的空間裡，昏黃的燈光與外頭的烈日形成反差，鱗次擺放的桌椅，一眼望去沒幾張空著的，但氣氛是卻是出乎意料的安靜。安靜的客人，安靜的喝著咖啡，安靜的讀著書報，安靜的在筆記上塗鴉；即使交談，彷彿也是隔了吃下鎮靜劑的意識朦朧，聲音安靜而不可辨讀。

老闆親切的迎接，挑了個靠天井門口的位置坐下。首先注意到的，是揚聲器裡傳來的軟軟法文腔，猜測應該是網路上的法文廣播，錄起來在店裡播放。音樂的種類，有世界音樂、有器樂，還有咖啡店不可或缺的搖擺樂和爵士樂。

坐了一個小時，不可思議的是，在這之間，客進客出，刷洗杯盤，人與人交談寒暄，眾多在其他公共空間可能輕易失控而侵犯到意識的聲音，在這裡好像都被牆壁和地板中的某種成分，給吸乾了質量，剩下聲音的軀殼，在意識的外圍，輕輕飄落。

當然不是地板和牆壁用了甚麼神奇材料，因為是老房子，所以是最普通的磨石子地版和水泥磚牆。要問我，我常常都說不準到底甚麼原因，讓一個空間總是吵雜，另一個空間經常安靜。一個狀態的形成，有客觀因素，有主觀因素。有場所的因素，也有人的因素。可能是水到渠成的無心插柳，也可能是有捨有得的刻意養成。

硬要猜的話，可能是氛圍吧。就像走進老街的巷弄，不自覺的放慢腳步，在吵雜的酒吧裡，總是興奮嘶吼一樣，在安靜的氛圍下，躁動好像也會自動從門口退散，而走進來的，自然而然，就一起安靜了。